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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生命搭桥:器官捐献协调员郭勇的故事
2013-10-29   浏览:2451次     上一条  下一条

    无自主呼吸,经脑电图检查判定达到脑死亡状态的病人,才达到可捐献状态。

    捐献者去世后,得立即获取器官。默哀过后,将开始手术。

    Part2  供需矛盾

    1比30

    相对来说,这是很顺利的一次捐献。尽管内心很挣扎,但冯凤的家人很通情达理。尽管最初捐献者所在医院有领导不了解情况,不理解器官捐献,因而不同意提供手术场地,但沟通过后误解烟消。

    截至10月8日,郭勇协调成功的捐献达20例。这在全省通过培训并获颁证的51名人体器官捐献协调员中,成功案例数量名列前茅。截至同一天,湖南省共实现捐献105例。

    郭勇的本职工作是湘雅二医院的医生,据他保守估计,湖南每月至少有上百个(濒危)适合做捐献的病人,目前只有极个别人最后做出了捐献选择。而在他每一例成功案例背后,约有7条失败线索。

    据卫生部统计,目前,我国每年大约30万各种脏器衰竭患者登记器官移植。依靠死囚捐献、普通公民身后捐献、亲体移植等渠道的供体器官,全国每年可完成器官移植手术约1万例。器官供需比约为1:30,缺口仍巨大。由于供体奇缺,很多人在等待中死去。

    捐献成功率不高的背后,有病人家属内心的挣扎和不舍,而更多的挑战来自于社会的不了解、误解,和传统观念的压迫和束缚。

    “秘密捐献”

    今年8月,湘西南某地有一例“秘密的”捐献。除了捐赠者的女儿和姐姐,这例捐献不被其他亲属和熟人知道。

    捐献者20岁的孤女小晴(化名)主动提出要捐出父亲的肝和肾。她曾看过2012年度感动中国颁奖典礼,被12岁女孩何玥逝世后捐献器官的故事打动。小晴想让父亲的生命在别人身上延续,愿意救“可以救活的人”。她很坚定。但她害怕被人误解、指责,“好狠心、不孝,把爸爸的肝肾都卖掉了”,所以选择“秘密”的方式。

    去年在郴州,一位病人家属在同意捐献后,因为怕邻居和别人误解与指责,害怕异样的眼光,纠结反复了一天,还是无法打消顾虑。在郭勇准备放弃、回长沙时,他终于打来电话,决定捐献。

    而在郭勇的经验里,这种担心并不多余,不止在小晴生长的小山村存在,即使在城市也有很多。他不止一次遭遇“买卖器官”的指控,有一次甚至差点被“激愤”而不了解情况的旁系亲属殴打一顿。他一遍遍解释自己是协调员、志愿者,捐献是正常的爱心事业,不是器官买卖。但这并不能瓦解对于人体器官捐献的误解和无知。郭勇说,单靠协调员单枪匹马的解释是远远不够的,他希望媒体和社会有更多的关注和了解。

    事实上,红十字会并没有器官捐献的专项基金,对于家庭困难的捐献者,只有一笔小小的救助金。现在的做法是“四个一点”:政府投入一点,医院支持一点,社会募捐一点,受益者拿出一点。

    误解和遗憾

    从2010年启动人体器官捐献试点工作以来,这项事业仅有3年发展时间,而且尚未在全国铺开。民众的知晓率尚低,能客观理性认识器官捐献本身及其意义的人更少。

    在郭勇的印象中,甚至一些医院和医务工作者也存在误解。就像冯凤的捐献中,医院最初也存在误解,以为摘取器官会带来纠纷。郭勇说,有做移植资格的医院很少,很多医院不了解器官捐献的情况和政策。今年8月,国家卫生计生委对外公布了全国165家被批准开展人体器官移植项目的医院名单,湖南有8家名列其中。

    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敢毁伤,孝之始也”的传统观念,是人体器官捐献的另一障碍,许多人因之对器官捐献“闻之色变”。

    在一个器官捐献成功之前,还可能遇到种种障碍。有时是家族里某位亲属不同意,到最后只能放弃。有时候,家属同意了,因为一些部门不了解不配合而告败。比如涉及交通事故,保险公司、肇事方不配合,要等病人死亡,一次性赔清。“即使到了可捐献状态,如果做捐献,他们会说因为捐献而死亡,不赔钱。”郭勇说,这种时刻,很多家属考虑到赔偿,最后放弃了捐献。

    Part3    背后故事

    辛劳

    9月,郭勇完成了5例捐献。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数字背后的故事和辛劳。

    有一个因为意外事故达到捐献状态的残疾人,离家15年,没跟家里联系过。没有身份证和户口,只有残疾人证,上面的名字又是错的。为了不浪费这条线索,郭勇拿着这个错的名字,连夜在长沙市公安局查找,只查到他家在娄底涟源的一个林场。第二天早上六点,他驱车赶往娄底寻找病人的家属。“心里一点底都没有,不知道他家人能不能找到。即使找到了,还在不在?即使在,同意不同意?”最后,这例捐献做成了,“过程就跟《寻情记》一样。”

    9月23日那天做成了一例捐献,郭勇却在前一天和当天在银行ATM机取钱时,两次忘记拔卡。一次卡被吞掉,一次被人取走一万多元。“记忆力下降,人脑子整个是乱的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当他向记者讲述这些时,他刚送完一对捐献者父母回娄底回来。“从昨天到今天,车子开了一千公里,真的很辛苦。长途开车,精神高度集中。还要与病人家属交流,与医院沟通交流,要请专家做脑死亡判定,包括下葬、处理后事等,做各种协调。人际关系特别复杂,很伤脑筋。”而在9月17日的那个夜晚,随行的记者亲眼见到他在长达六七小时的奔忙中,没来得及喝一口水。而一路跟踪体验的记者,脚痛了两天。

    这个工作敏感而易被误解。郭勇说自己得在意每一个细节,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。在手术室见证时,他总是一边祈祷手术越快越好,确保器官的质量,一边希望器官完好不被损坏。他会参与捐献者原貌恢复,“帮忙拔管、擦脸、做面部美容,穿好衣服,尽量做好,让死者走得安详,让家属尽量安心。”

    协调员是红十字会的志愿者身份,没有工资,没有补贴。协调员本身多是医务工作者或者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。郭勇是湘雅二医院泌尿外科的医生,专业与协调员的工作对口。郭勇说,医院给了他做协调员很大的自由,也给报销过路费和油费。当然,由他协调成功的捐献,器官分配系统分配时会优先考虑湖南省的器官等待者。

    朴实的感动

    郭勇为什么会选择做器官捐献协调员呢?

    郭勇是一个泌尿外科的医生,长期接触尿毒症患者。他说自己看到过很多一个尿毒症患者拖垮一个家庭的故事,“它不是癌症,却比癌症更可怕,3天一血透,一个月得好几千。只要一直血透,就一直活着,一直觉得有希望,时间长了,一个即使富裕的健康家庭也会被拖垮,全家人在精神上、物质上跟着受苦,很可怜。”但是,不像癌症,尿毒症只要做了肾脏移植,病人就可以获得第二次生命,重新参加工作,过自己的生活。郭勇觉得,这是很有意义的事。

    接受肾脏移植的病人,恢复状况好的话,不到一星期肾功能就可以康复。郭勇还记得有个大二时患尿毒症的女孩,做了肾移植后,完成了学业,参加了工作,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。不久前,他听说她有男朋友了,快结婚了。郭勇觉得很开心。

    而更多时候,是捐献者带给他感动和坚持的信念。郭勇说,在身体能承受得了的情况下,他还想坚持做协调员的工作。

    郭勇的QQ空间有篇叫《哭》的文章,讲了他经历的一个故事。一个60多岁的浏阳老人,在最后一个儿子快过世时,主动提出愿意捐献儿子的器官,没有任何要求。遗体火化时,老人坐在地上放声痛哭,很无助。后来郭勇去看望老人,送些钱和生活物品时,这个木讷孤独的老人,一个劲摘家里的桃子给他吃,眼里满是感激。郭勇感动而心酸,面前这个朴实善良的老人,并不知道器官捐献的社会效益有多大。

    还有一对娄底新化的父母,在失去“像才出山的太阳”的24岁儿子、悲痛欲绝时,捐献了儿子的肝脏、肾脏和眼角膜,救了3个人,使两个人重获光明。朴实的母亲说,“有人说你真伟大。这是没有办法啊,救不活了。救救可以救活的孩子吧。能捐的都捐了,多救一个是一个。”

    心愿

    想见见受捐者。很多捐献者家属都有这样的心愿。而人体器官捐献有双盲原则,双方并不知道彼此是谁。“可以跟受捐者讲器官来自捐献,让他保持感恩的心,但不能违背原则。除非受捐者主动提出想见捐献者。”郭勇说,但有相见意愿的受捐者很少。

    而比见见受捐者心愿更迫切的,往往是生活的现实。郭勇发现,大多数捐献者都是来自贫困的的家庭,而治病又花了不少钱,很多甚至负债。这些失去至亲的老人或孩子未来怎么办,这个沉重的问号让人揪心。那对失去24岁儿子的新化父母说,“20多岁的儿子都靠不住,还能靠什么呢?儿子没在了,今天明天一个样,还有什么盼头呢?”

    除此之外,郭勇有个心愿,希望人体器官捐献可以走向正规化,机制能建立并完善,有规范的程序和更到位的配合。他还希望,有更多的人了解、支持这项爱心事业,能让贫困的捐献者家属能得到更多关注和帮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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